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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四章 孤独的小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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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许稚挂了电话,屏住呼吸,仔细听外面的声音。

  大概过了2分钟,门依旧没有被打开,钥匙的摩擦声骤然停止,陷入一阵寂静。她开始怀疑是有人开错了门,把头上捂着的被子掀了起来,蹑手蹑脚想要下床查看。

  一只脚还没着地,只听“哐啷”一声,有人用力砸门,吓得许稚一个翻身又回到床上,大气都不敢喘。

  砸门声开始间断响起,她脑子里闪过好几种可能性,会不会是之前遇到的光头又来寻仇,或者是他们的老大卷毛从派出所里放出来了?如果是的话,自己岂不是将赶来的顾其森置于险地?越想越不安,她赶紧又拨通顾其森的手机,却隐约听到铃声从门外传来。

  砸门声渐弱,手机铃声更加清晰。过一会儿,顾其森接了电话。

  “我在门口,这有人喝醉了,估计是楼上的认错门。”重重的喘息声,“你先别开门,我处理一下。”

  许稚缓了口气。她下床跑到门口,侧耳贴着冰凉的门板,听着外面窸窸窣窣走动的声音。没多久,楼上传来说话声和关门声,看来顾其森将人送回家了。

  “开门吧,是我。”轻轻敲了敲门。

  许稚开门看到他站在面前,衣着单薄。鼻尖和脸颊被冻出的红晕还没褪去,身上带着股冷气。

  “你穿这么少就出来了!?”赶紧迎他进来。

  “没事”,带着鼻音,“吓到了吧?”

  “你这样肯定要感冒”,许稚顾不上回答,几步跑到厨房忙起来。

  顾其森慢悠悠跟过去,看到她切了几片姜泡在水里,转身便要端给自己。

  “喝了。”

  他皱眉往后躲,从小就不喜欢姜的味道,“不喝。”

  “嘶”,这人怎么这么麻烦,许稚拉住他胳膊,“当药喝。”

  “不喝”,顾其森往后退,无奈被她拉着,只好扭过头尽量远离。

  “你浑身冷气”,她垫起脚努力想把杯子送到对方嘴边,却老是不成功,只好改变策略,用起激将法:“你不喝就会感冒,想传染给我?”

  果然顾其森回过头瞥了她一眼,又皱了皱眉,接过杯子一饮而尽,喝酒般壮烈。

  激将法还真有用。

  许稚满意地接回杯子正要清洗,余光看到他往门口走去。

  “你要回去?”跟了上去。

  “嗯。”

  她想了想道,“你可以住这,我没关系。”说着指向那个关着门的房间,“不是还有一间吗?”

  顾其森沉吟片刻,只是说“那我今晚睡沙发。”

  “顾其森”,她鲜有地直呼姓名,语气有点不自然问:“那个房间到底是干嘛的?”

  他自然没想到这房间成了困扰许稚的疑团,搞不清楚,她今晚难以入睡。

  “这个房间......”顾其森走过去,慢慢搭上门把手。

  许稚不敢上前,只躲在后面探身张望。

  “吱呀—”门开了。

  “就是一个普通的卧室。”

  从她的角度看去,是双人床的一角。床上只有裸露的床垫,塑料膜还没拆,看起来确实是一个没人住过的普通房间。

  许稚大胆走近,看到了这间卧室的全貌,实木的衣柜、桌椅,装修风格沉稳大气。

  “你一直关着门,我还以为有什么......秘密......”许稚不敢把心里想到的“蓝胡子”故事告诉他,那可是一个少女在城堡紧闭的房间里发现尸体的恐怖童话。

  “秘密?”顾其森看她探头探脑的样子,笑道,“你又想到什么了?”

  许稚尴尬撩了撩头发,正待转身,听到他低声解释,“是给我父母准备的房间,但他们一次都没来过,所以一直关着门。”

  许稚心里一动,想想这一天他的言语、他的表现,一边排斥“家”的说法,一边极力想营造家的感觉,确实像是哪里缺失了。

  “为什么没来过?”接过他的话,许稚轻轻问。

  “分开了,各自忙。”他淡淡说,“你要是害怕,我就不关门了。”

  许稚脑海中出现一个小小的孤独的顾其森,总算明白了他身上的冷漠感来自哪里。她本身成长于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,无法感同身受,想说几句宽慰的话只觉语言无力。

  “不要安慰我,习惯了”,顾其森看出她的情绪,“睡觉吧”

  两人各自躺下。

  不知道他睡着了没,许稚看着天花板,小顾其森的身影挥散不去,她觉得自己又触及新的一面。

  不是冷漠的他,不是学霸的他,不是温暖的他也不是莽撞的他。

  是笨拙的顾其森,口是心非的顾其森,嘴里说不在乎,其实想要一个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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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也不知道何时睡过去的,很快闹钟就响了。

  天还未亮,许稚醒来,还在顾其森的房间。

  她害怕自己早上突然穿越回去,早已设置好了闹钟,这就蹑手蹑脚地起床穿好衣服,准备偷偷出门。

  沙发上顾其森还在睡。

  “我上班了。”她提笔,想了想又多写了几个字,“要喝姜汤。”

  然后把纸条留在茶几,摸到厨房切好姜片,才悄声离开。

  在黑漆漆的小区游荡了将近1个小时,终于一阵熟悉的天旋地转,她在沙发上睁开眼,穿越回到了现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