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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安然纪子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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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二章 时光尽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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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年了,也就是一眨眼的事啊。秦安然小时候也这么活泼……”

秦刚宠溺的看着在屋里跑来跑去的小孙女,他对秦心爱异常宠爱,遗憾的就是她长得一点也不像秦安然。

如今心爱是秦刚唯一的寄托,她一来,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有了生气。

“不,是六年了。”

他失去最爱的女儿,已经这么久了啊。以后到了地下,该怎么跟秦安然的妈妈交代?

明明发誓要把最好的给秦安然,怎么就跟被下了降头似的,昏了头,把她赶出家门呢?

“那时候,我允许她拿走一些东西,她就拿了和她妈的合影,和一把普通的红伞。我还记得她把那两样东西捧在怀里的模样……”

纪子瑞如今把那把红伞放在床头,就如当初秦安然那样。

每次来秦家,纪子瑞都会听秦刚或者老仆们说秦安然的事情,一动不动听一天也不厌倦,听一遍就镌刻在脑海,仿佛是在汲取着少得可怜的养分。

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秦安然就如人间蒸发般,消失的彻底。

这漫长的人生,日日夜夜无数个没有秦安然的日子,纪子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。

也许是女儿,也许是秦安然的尸体始终没有被找到的希望……

秦心爱十岁了,她出落得越来越漂亮,但依旧长得很像纪子瑞,一点妈妈的痕迹也没有。

这大概也是一种惩罚,让他的念想越来越少。

但记忆没有丝毫消退,秦安然的样子越来越鲜明,和他的心长在了一起。

心爱仿佛是知道为什么爸爸要自己做童星,在十岁生日的这天,她毫不在乎如日中天的事业,直接宣布退圈。

“就是觉得没意思。”

谁也不知道,她有点讨厌爸爸看着自己时,脸上那种莫名其妙的遗憾之色。

没有妈妈的这十年,心爱不觉得自己缺了什么。她收到了很多爱,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能替代母爱。

看了同龄人和母亲的相处,也不过如此嘛。

心爱也有好奇过爸妈当年的纠葛,去问聂启云,他却只是叹息着,眼中流露出深重的痛惜。

“我不想说,不想回忆。也许,有一天你爸爸会愿意跟你说。也许,你知道后,不会再那么爱他。”

深知妈妈是爸爸唯一的逆鳞,心爱一点也不敢提及。

陆续送走了纪母和秦父,在心爱十八岁生日的这天,纪子瑞以平淡的口吻给她讲述了自己曾经的愚不可及。

女儿足够大了,足够面对父亲的卑劣和愚蠢了。

怕她心里会对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理由,对秦安然产生芥蒂,纪子瑞抚着她柔顺的长发,笑道:“你的出生并不是她期望的,但不代表她不爱你。”

心爱沉默良久,泪流满面。

为妈妈心痛,也为爸爸目中那沉沉的死寂。

“你为什么选择在这天说呢?你是不是以为,我成年了,你完成任务了?你别看我天不怕地不怕,外人谈起我都说‘纪家那个小霸王’,这一切是因为有你啊!爸爸,如果你不一直看着我,我会很怕……”

“傻瓜。”纪子瑞笑了,眼里却没有笑意,“你是她留给我唯一的珍宝,我会一直护着,知道不得不走的那天。”

就是不知道那时候,还能不能追上她。

这次,是纪子瑞去追秦安然。

下辈子追不上,那就下下辈子,下下下辈子……

时光尽头,栀子花开。

【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