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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时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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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三章 不知为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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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已深,月渐藏。

青雨关城内一府邸别院处,清幽雅致的小楼之上,两盏轻纱风灯光影沉沉。庭院外花木承雪,月光透云微撒,合着灯光,星星点点映照在屋内繁而不乱的桌案上。

胥攸戈近乎完美的侧颜在身后忽明忽暗的光影下,俊眸深敛,打开了之前陈太医送来的信笺。

信件亲启,陷入眼前的便是一行简明扼要的清秀字迹。

“阎皇谷阎凤令,见令如见少谷主,如有为令不尊者,必诛之。

——予瑶。”

看着信笺上清秀的字迹,男子眸色潜尽,灯光闪烁明亮,也照不清男子眼底似喜似悲的情绪。

道尽权谋,不述情愁。

虽然胥攸戈明白,有了这枚阎凤令,阎皇谷便绝不可能中途叛变,自身的安危便可以保障。

但,自身安危?这从不是他所担心忧虑的!

她对他的情,陈太医终归是弄错了……

似心底一丝情绪溃裂,胥攸戈嘴角勾起一抹自嘲。信封倾斜,一椭圆形黑曜石牌从信封内滑出,阎凤令,鸡蛋大小,一面光滑平整,一面简简单单的刻着一只怪异姿态的凤凰,一块并未有过多装饰的令牌,却能号令整个阎皇谷。

胥攸戈看着手中的令牌,一张清丽的脸庞浮现在男子的脑海里,胥攸戈嘴角不自觉的勾起。这令牌似和她一般,不描精致的妆容,不着华丽的服饰,素面白裙,朴素简单,却有着惊世骇俗的能力与魄力。

室内无风,烛心一声轻炸,拉回了男子的思绪。

为何又在想她!

霎间,胥攸戈心中燎原怒火肆意蔓延,双眉紧拧目色转沉,手中圆润的黑曜石令牌也在大力的作用下搁着手心。

正在男子怒不可揭之时,门外传来几声叩门声。

“少楼主。”

闻声微惊,胥攸戈锁眉轻解,神情一松,长舒了一口浊气,淡淡道:“进来。”

墨洐推门而入,来到桌案旁,“少楼主,楼中来报,穆国东宫那边已经妥了,近日高虞墉夜夜留宿香销殿,殷彤碧彤已成功引的朱雀进言高虞墉,并当面训斥了,现在只等少楼主下一步计划了。”

胥攸戈眉峰一挑,淡淡道:“告诉云氏姐妹,若即若离,稳住高虞墉。”

“是!”墨洐弯身领命,“下一步少楼主打算如何?”

男子低头把玩这手中阎凤令牌,目色逐渐转深,幽幽说道:“接下来,就是一场硬仗了。”

“是。”

…………

……

晚风夹雪,呼声更甚,室内安静沉寂。

胥攸戈闭目斜靠在软榻上,墨洐并未自行退去,安静站立男子身侧,看着桌案旁的男子,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手中的阎凤令牌,墨洐双眉微微一拢,沉默不语,任由室内的银炭渐渐燃尽。

“墨洐。”双目未睁,男子懒懒开口。

“属下在。”

“你跟随我多年,离开了羽风,行走于江湖、皇室,你曾遇到过心动的女子?”

墨洐神情微顿,便回道:“不曾。但却目睹少楼主遇到了鸣少谷主。”

胥攸戈眼睛嚯的一下睁开,目色带怒,却出口笑道:“你现在倒是长进了,连少楼主我的玩笑都敢开了?”

墨洐迎着男子沾染怒意的目光,丝毫无惧,明知出言必将大逆,却仍继续说道:“墨洐不知少楼主在阎皇谷内经历了什么,也不知鸣少谷主对少楼主做出了怎样的牺牲,但墨洐想提醒少楼主的是,就算鸣少谷主再完美无瑕无可比拟,她心里也只有狄亲王。”

墨洐言语未罢,胥攸戈便收起了面上最后的那一抹笑,面容逐渐转冷,周身的内力也随着心思的盛怒而释放出骇人的威压。

“你可知你在说什么?”

承受怒意,墨洐单膝下跪,“少主!少楼主息怒!”

看墨洐单膝跪地,胥攸戈仰面躺着思忖片刻,长长叹了口气,慢吞吞的坐起身来,“墨洐,其实对于鸣少谷主,我心中的欢喜是抵不过怒意的。”

墨洐显然惊讶之极,一时愣在原地。

胥攸戈意味深长的一笑,“这世间上的女子,讨我欢喜的多之又多,我之喜欢的也不在少数。但……轻易让我盛怒又无可奈何的,仅她一人而已。”

片刻后,胥攸戈抬眸,双眸直视墨洐,却又似无神自语,淡淡叹道:“墨洐,我不知为何,似哪里不对,却总让我不能将她放下。”

看着胥攸戈眸光忽闪,墨洐心底的震惊久久挥之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