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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时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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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章 自相矛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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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清闻言沉默不语,小姐的话没错。虽然娇花欲滴,美艳怜惜,但在这乱世之中,没能力自保的美艳却是那般的脆弱,红颜易逝,命运多舛,也不外乎于此了。

芳龄十六,天性纯良。

这等天真单纯女子,遇到大雍国常年流连于烟尘梦绵水乡的武亲王,如遇撩拨,怎会静如弥勒,芳心不动。

只是这美男计,虽效果显著容易上手,只是想到堂堂武亲王也会用这等手段,不免人觉得有些许的卑劣。

对比了蛮皲公主的清纯与大雍国武亲王之污浊,子清似想到什么,俯身轻声对鸣予瑶道:“小姐,阎皇谷沈医女在沁阳分舵拿走了欢合散。只怕……”

美男计,欢合散?!

子清话未说完,便见鸣予瑶猛地起身,翻手打碎了手旁的茶壶,精花茶壶应声落地,茶壶中滚烫的热茶连着瓷碗的碎片四散开来。

白衣女子丝毫未顾及指尖被热茶烫伤的肿痛,纤细的手臂像铁钳一般狠狠的抓住了子清的手腕双眉狠狠的拧紧,黑眸中惊怒之意尽显,“欢合散?!它要用在他身上?!”

从未见过自家小姐这般神色的子清,连着一起被惊的身形一颤。连忙解释道:“不是不是!小姐莫慌!”突觉手腕疼痛之感更甚,子清心底一紧,连忙解释。“小姐误会,欢合散药力强劲,副作用猛烈,武亲王怎会以身犯险。更何况武亲王才貌双全,风流倜傥,对付未经尘事的蛮皲公主何须欢合散,再者,欢合散药性的利弊,狄亲王怎会不告诉自家兄弟。”

话虽如此,但不知为何,鸣予瑶心中警铃大作,久久不息。秀眉再未舒展,墨色的眸子越染越黑。

“据探子来报,是冥武楼为穆国太子高虞墉的枕边佳人所求的欢合散。”子清道。

闻言后,鸣予瑶眸中的墨色总算清淡了些,修眉一挑,面色有些古怪的疑惑,“后宫争宠?”

“子清也不甚了解,探子回禀沈医女的确是要用在高虞墉身旁的爱姬身上,只不过这名爱姬却是冥武楼之人。”

欢合散毒,施毒者以自身精血为引,令其中毒者受毒物影响,心智受损,思绪淫乱,整日沉迷深漩于与施毒者的闺房欢爱中无法自拔。而施毒者却以命为基,在一次次欢爱中被中毒者吸尽精气,寿命最长也不过七七四十九天。

这欢合散用在冥武楼自己人身上,只为保高虞墉短暂的宠爱与怜惜吗?冥武楼少楼主,你究竟打的什么算盘?

思量半晌无果,鸣予瑶松开了紧抓子清的手,淡淡道:“罢了,这欢合散虽凶险,也并非完全毫无退路,他需要,便给他吧。”

“是……”子清应了一声,低下了头,未敢面对鸣予瑶的目光,却悄悄在一旁观察自家小姐脸上的神情。

自小跟在鸣予瑶身边的子清,不得不承认,方才鸣予瑶惊恐的举动,这些年来她极少见过。

她甚至通过方才鸣予瑶的举动开始怀疑自己,怀疑自己跟随小姐多年,是否真的了解自己的主人。小姐对狄亲王胥攸瑄的情意深重她看在眼里并深信不疑,方才得知武亲王对别的女人欲于勾引,子清未觉小姐心底有一丝酸意或者反常,但方才的言行又是为何?

抑制不住心底的疑惑,子清抬眸瞅了瞅身旁的女子,见女子面色缓和,神情淡然,便壮着胆子说了一句。

“小姐,你刚才惊怒,是以为……狄亲王会用欢合散害武亲王吗?”

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,子清一句轻声的疑问,却如响雷一般轰然在鸣予瑶脑中炸开!让她久久不能回神。

对,子清说的没错!

她方才竟是在怀疑他,怀疑儿时那个最纯朴,最真诚之人,怀疑那个她最信任最挚爱之人,怀疑他会为了这江山权利而坑害自己的兄弟!

她怎会怀疑他,她怎能怀疑他?!

自己究竟是怎么了?!

他是她的信仰,她的动力,她的一切啊!她怎会那么轻易的就……

鸣予瑶从未怀疑过自己对胥攸瑄的情感,原以为两人之间那至真至纯的信任,如磐石一般坚毅无转移,却不想,在她内心深处的那块坚硬无比的磐石,却也不知在何时有了一道深深的裂痕!?

是她自己变了,还是他的瑄哥哥变了?

还是……

细思极恐,深陷矛盾漩涡里的思绪久久无法理清,鸣予瑶身形一晃,心底一片冰凉越来越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