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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杨苏清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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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 欢迎回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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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悦悦,阿杨端了小米粥,我只加了一点点儿冰糖,不会很甜,我喂你吃好不好?”孙俊在她耳边轻声道。想应他一声“好”,可是依然还是发不出声音。

孙俊的唇落到苏清悦的唇上,封紧,将甜美的小米粥哺喂给她。

喉咙仿佛也不像是自己的,无力吞咽,这些天无论是苦涩的药汁还是补身的汤水,都是孙俊以口哺给她,滑进喉咙里。

“孙俊。”林杨的声音突然响起“你在拒绝治疗是么”带着一丝责备。

“嗯。”孙俊淡淡地应了声。林杨吸了口气,有些嗔怒:“为什么要停止治疗?”

苏清悦心中一个激灵。孙俊,你想干什么?沉默片刻,只听到孙俊轻声道:“阿杨,赵医生说过,如果悦悦今天不醒,她就永远不会醒了,是不是?”

苏清悦傻住,空气仿佛不再流淌,死一般的沉寂。半晌,听到林杨的声音:“是这样说过,不过……”

“如悦悦今天不醒,我又何必治疗”孙俊打断他的话,低声道,“我要给她喂粥了,阿杨,你出去吧。”

他在说什么?如果她不醒?他就不用药?他要陪她一起死吗?苏清悦心中顿时冒出一股邪火,人活着就有希望,她这不是还没死吗?他就敢给停止治疗?孙俊,你这个混蛋!苏清悦气得发昏,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,叫嚣着乱窜,消失已久的力气仿佛一丝丝地回来了,她的手指动了动,努力试着睁眼。

“悦悦,今天外面又下雪了,你听到落雪的声音没有?他们说,眼睛看不到的人听觉就会比别人灵敏。”床上的重量一轻,孙俊似乎走过去拿东西了。

苏清悦努力睁眼,眼睛终于睁开一丝细缝,骤然看到亮光让她的眼睛一酸,然后浮起了水雾。闭了闭眼,随即感觉床沿又陷了陷,孙俊又坐了回来。待眼中的水雾消融散去,苏清悦缓缓地睁开眼睛,见孙俊坐在床边。

这些天没见到他的样子,知道他肯定过得不好,但没想到他这样不好,他本就瘦,如今更是瘦了一圈儿,脸色又憔悴又苍白,不带一丝血色。

苏清悦的心重重地一抽,一颗心又酸又软,眼睛涩起来,刚刚将她激醒的怒火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孙俊低头搅着碗中的粥,没注意她醒了,嘴里却仍在对她说话:“你不是最喜欢看梅花裹在冰里么?现在窗外就有一枝裹着冰挂的梅花。你听不听得到?听不到就睁眼看看,是雪美,还是梅更美?”

“不一样的事物,怎么比?‘梅须逊雪三分白,雪却输梅一段香’。”苏清悦温柔地看着他,这么长时间没有说话,她的声音有一丝嘶哑。见他全身蓦然一震,搅药的手也僵硬了,继续柔声道:“是雪衬了梅,也是梅映了雪。”

碗从他手中跌落到地上,碎成瓷花。他怔怔地坐着,没有转头,迟疑地、小心翼翼地确认:“悦悦……?”

她吃力地抬起手,握住他的手:“傻瓜,我说过,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,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,永远不要放弃希望,你都忘了吗?”

他转过头来看她,握着她的手蹲下来,没有回应她的话,唇角带着一丝喜悦的微笑。苏清悦突然有一丝了悟,也许他是故意说那番话的吧?

“孙俊,你其实知道我一直都能听见你说话,是不是?”握紧他的手,微笑道:“我回来了。”

他将她的手举到唇边,轻轻印下一个吻。深幽如海的黑眸深深地凝视着她,仿佛要将她铭刻到心里去:“欢迎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