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锦妆洛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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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0章 气焰嚣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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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外面有点清冷,凝香进洛煌内殿时,顿感里面暖香拂拂,花气蒙蒙,别有一种洒洒之致。

洛煌还没过来。

洛煌寝殿的夜静悄悄的,抑或每日每夜都是如此,这样的静,凝香习惯了。

而她也只能安静地坐在床上,眼前是黑的,沉沉的黑。

黑暗中她感觉母亲慢慢走进了她的房间。母亲白皙的面上仍是惯常的平淡,但眼睛深处藏匿的无奈和不舍却瞒不过她的眼。

“闺女,你去服侍主君,也是你的福。保持安静,顺其自然是女人恪守的礼节,主君是尊贵之人,你千万别让人轻瞧了去。”

她知道自己只能这么做,于是郑重地点了头。

然而她终是苦笑,这么些日子来,她连他的长相还不知道!即便她是陪他睡觉的,即便他对她没感觉,但是这种做法让她感到莫名的、毫无理由的。

她不想在黑暗中渡日子。

她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,随意地放在他的面前,他对她时好时坏,时重时轻,变化无常,她终是难以忍受。

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?

“主君。”

耳边恍惚是婢女的声音,她不由自主地蜷起了双腿,拢紧了身上的睡衣。

几盏烛火明晃晃地燃起来,眼前的红纱竟是鲜艳以至耀目的红,仿佛灼人的风吹入内室,一道猝然转过的高大的身影就深陷在这片红色中,依稀间一闪即逝。

接着,又是一片无底的、沉默的寂静。

夜渐重,因为坐得久了,双脚洗揉后的热慢慢消散,凝香感到了凉意,于是她伸手握住了双脚,轻轻地揉搓着。

犹在手心的热与脚背的凉之间,蓦然的却是一双大手覆盖上来,触到她的手。她猛地一震,双手已经撤回,那双温热的大手网一样罩住了她的脚。

“冷吗?”他突然问,声音很温柔。

原来他一直在她的面前。一丝难言的酸弥漫了她的全身,她含糊地漫应了一声,感受着他的体贴和掌心的温暖。

他不知呢喃了一句什么,近似梦呓。过了片刻,他揉脚的动作缓了下来,停止了。

一切又归于寂静。

或许他睡着了?

她抬手摸到了红绸布上的结,婢女系的竟是活结,她轻轻一扯,满目的红飘落而下。

烛影中,一张棱角分明的半侧脸彻底地展现在她的面前。

英挺的鼻梁,薄薄的唇紧紧地抿着,一绺发丝从束发的金丝带垂下。此时他半垂着头,仿佛他的神智正飘荡在远处,眼中无可明喻的憎恨和哀痛交织着,落在凝香的脚上。

或许太专注,一开始他并未察觉,然而他迅速地转过脸来。

在他转过脸来的一瞬间,凝香后悔了,就像窥视了一个人的秘密却被当场抓住,她后悔了。

一道长长的泪痕凝在他略显蜜色的脸上。

她惊惶地拿起红绸布。

“对不住,我不是故意的……我还是系回去……”她嗫嚅着,也不知道说了什么,只知道她必须将红绸布重新蒙上去,就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。

然而,一切都太晚了。

抬手的红绸布被他一把抓了下来。

“你看见什么了?”果然,他冷冷地问。

年轻的男子,因只敞了内衫,结实的蜜色的胸膛半裸着。

一时间,凝香的眼里没有颜色,只记得惨白的烛光下,他的脸变得狰狞,那近似凌厉的眼里血腥沉淀,仿佛要一口将她吞噬似的。甚至他的眸子渐渐变红。

凝香是听说过的,洛煌偶会变换真身!

她不禁一个冷颤,她知道自己做错了,错得足以抵命。

“奴婢看见主君落泪了。”她直白,不假思索的,毫不畏惧的。

既然来了,就没什么好害怕的。他是至尊至贵的主君,她的生杀大权被他牢牢控制,实话实说就是,免得到了阴间地府不能原谅自己。

“你大胆!”

啪的,耳朵里像是叫了夏天的蝉声,震得她整个人被击倒在地面上。

他的眸子带着十二分的愤怒,直视着她:“谁允许你这么做的?你以为你是谁,本君高兴玩玩罢了,岂容你擅作主张,不知天高地厚!”

她像个暴怒的困兽在室内来回反复,凝香闷声不响地跪着,低垂着头,等待他的处置。她的沉默进一步刺激了他,一盏御用瓷樽摔在铺金地面上,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。

“来人!”洛煌怒声唤着。

外面的婢女内侍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,看内室里面的架势,全都黑压压地跪下了。

“让这女人出去!本王不想见她!”

两个婢女哈腰过来,架起了凝香,拖着她出了外殿。还好,他并不是直接要了她的命。

雨还在下,淅淅沥沥的。凉薄的风掠过,刮在身上犹是瑟瑟的冷,凝香拢紧了身上单薄的睡袍。

有婢女提了油布伞交到凝香的手中,催她走路:“主君没治罪下来,算你运气好,快回去吧,走走。”

另一个带了明显的嘲弄:“别指望再抬你回去了,哭也没用,求也没用。”

凝香低着头往前走,雨夜的府中烟气氤氲,掩映着假山曲桥,走廊飞檐,或隐或现。而她移动脚步时,这才发现自己没穿鞋子,长长的睡袍拖地,每迈一步,带动一地的湿冷,惊起脚下的碎石、刺草,毫不留情地折磨着她娇嫩的脚。

她蹲下身咬破睡袍的一角,撕成片片条布状,紧紧地裹住双脚。

从洛煌寝殿走到趣香阁,凝香足足花了一个时辰。石漏声敲起,一声接着一声,沉沉地撞击着她的胸口,一路无可名状的牵痛。浑身湿淋的她咬着发紫的唇,极是狼狈地站在珠璎的面前。

望着一脸骇愕的珠璎,她反倒笑了:“我真没用,是不是?”说完,便疲倦不堪地瘫倒在床榻上。

怕是完不成牡丹仙主的任务,她们都有性命之忧了!

珠璎大哭起来,服侍完凝香换了衣服,又忙着捧了凝香的脚,连浸了两盆热水,取了柔软的棉巾拭净,方涂上脂膏。待她忙完后,才发现凝香已经睡着了。

到了下半夜,凝香发起了高热。

她一直昏昏沉沉的,全身软弱无力。按理说她的体质不错,受了风寒不会昏沉成这样,昭华音的魂死死地缠住了她,她在梦魇中说着乱七八糟的胡话,那张艳丽的容颜在眼前接踵重叠,久久不退。

忽然,仿佛有呼唤声自遥远的黑暗中传来,一声声呼叫着她,渐渐地,那声音清晰起来:“珉姬!珉姬!”这呼声犹如一束亮起的光,梨花树下阴惨景象随声慢慢消融,似云烟一般四散无踪。

凝香睁开双目,房内大亮,只见珠璎和春禾坐在她的床畔,低声呼唤着她,面色焦灼。

“如果你们不那般死力唤我……也许,我就此留住在阎罗那里,不回来了。”凝香浮起一丝惨淡的笑意,微声道。

“你别多想……”珠璎闻言,眼中闪烁起泪光。

是真话,方才,我还看见先夫人了。”

“那不过是高热中的梦魇,你又没见过先夫人。”珠璎更加难过,“我看你烧成这样子,跑去找春禾,幸好她禀告了主母,主母传了太医来看过了。”

春禾倒兴趣十足地问道:“昨晚主君干吗发脾气?我看燕裳也傻了,干站着就是不说话。”

凝香虚弱地闭上双目,昨晚的情景历历在目,身心的痛楚难忍难捱地袭来,她的脸有一瞬间的抽搐,眼睫一颤,如珠的泪水滴落在衾枕上。

“春禾姐!”珠璎忙警止了春禾,“主君发脾气能有什么好事?药快煎好了,你去看看。”

春禾也意识到自己问错话了,吐了吐舌头跑出去了。

“我真的太天真,我只想看到他的脸……”凝香颤声喃喃着,“我真浑,忘了自己的身份,我算什么?一个玩物罢了。”

她忽然喉中哽住,将面庞深深埋在被子里,无声地抽泣着。珠璎的手轻轻地抚住凝香的头发。

“珉姬姑娘,”珠璎低言,“春禾人是好,就是嘴快,你别告诉她太多,主母管着你的事,她回去定会禀告的。主君那边没动静,此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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